2022年，辉瑞公司年收入突破千亿美元，成为全球营收最多的制药企业。然而，随着新冠疫情迅速退潮，2023年营收下降了41%，营收排名也从第一跌到了第四。近日，著名的激进投资机构Starboard value携10亿美元入股辉瑞，将给这家制药巨头带来怎样的改变？

1849年，Charles Pfizer和Charles Erhart在纽约创立了辉瑞公司，最初以生产化工产品为主。二战期间，辉瑞成功量产青霉素，又推出了土霉素，正式进军制药行业。此后，辉瑞通过研发和并购不断扩张，推出了如络活喜、万艾可等重磅药物，并逐渐成为全球领先的制药企业。进入21世纪以来，辉瑞从2001年到2013年连续蝉联全球制药企业50强（Pharm Exec Top50）榜首，被称为“宇宙药厂”。2020年，COVID-19新冠病毒席卷全球，辉瑞与BioNTech合作，迅速推出了mRNA COVID-19疫苗Comirnaty，又自主开发了新冠口服药物Paxlovid。

凭借这两款新冠产品的畅销，2021年辉瑞销售收入达到720.43亿美元，2022年辉瑞公司的收入更是突破了千亿美元，达到了1003亿美元，创下了公司174年历史上的最高纪录。其中COVID-19疫苗Comirnaty在2022年的销售额为378亿美元，新冠口服药物Paxlovid在2022年的销售额为189亿美元，新冠相关产品收入合计567亿美元。但是，疫情很快发生了变化，2023年新冠产品的销售额并没有如辉瑞预计的那样继续畅销。2023年，Comirnaty和Paxlovid合计销售额125亿美元，远低于辉瑞管理层预计的215亿美元。而2024年，这两款产品的继续大幅下降，没有实现辉瑞预期额增长。或许是新冠疫情变化太快，辉瑞应对不足，导致营收大幅下降，2023年全年收入585亿美元，同比下降41%。

资本市场上，辉瑞目前股价不到30美元，比2021年12月高点的近60美元，降低了50%，甚至略低于疫情前的水平。近日，Starboard准备了一份关于辉瑞的投资者峰会演示文稿，讨论了辉瑞的市场表现、研发管线、以及并购投资等。首先，他肯定了辉瑞在新冠疫情中做出的贡献，但他认为，辉瑞的之后表现落后于同行和市场，包括研发管线不及预期、巨额并购没有带来预期的回报等。在研发方面，辉瑞曾在2018年定下未来5年内推出15个“重磅炸弹”的目标，然而回看这些管线，辉瑞遇到了不少挑战。

过去几年，辉瑞除了在新冠产品上的成功，还推出了不少创新药，例如：Vyndaqel(tafamidis meglumine)是辉瑞开发的一款口服TTR稳定剂，于2019年获得美国FDA批准，是首个也是唯一一个治疗ATTR-CM的药物。2023年Vyndaqel系列药物销售额为33.2亿美元，今年上半年该药销售额24.6亿美元，同比增长68%。PCV20（Prevnar 20，20价肺炎球菌结合疫苗）成功接替了PCV13，成为辉瑞业绩的一大亮点。RSV疫苗Abrysvo在2023年5月获批后，首年即产生了8.9亿美元的收入。但是，不达预期的项目也有很多。例如，Bavencio虽已获得监管机构批准上市，但距离“重磅炸弹”门槛（10亿美元）还尚远。而且辉瑞在2023年3月终止了与默克的合作，并将相关权益转交给默克。Cibinqo(JAK1)、Litfulo(JAK3)两款自免新药放量也较慢。

另外，C.Difficile疫苗、Rivipansel、Tanezumab等新药未能顺利获批上市，而且其重磅乳腺癌药Ibrance一项III期研究结果不佳。而在热门领域，Bourla将GLP-1项目视为潜在的100亿美元产品。但由于安全性等问题，辉瑞终止了第二代小分子GLP-1R药物lotiglipron(PF-07081532)的开发。Danuglipron（每日口服两次）也因为副作用导致的高退出率。而后，辉瑞又推出了每日口服一次的改良版danuglipron，目前其用于治疗型糖尿病和肥胖两个适应症均处于临床Ⅰ期。另一款口服小分子GLP-RA药物PF-06954522也还处于临床Ⅰ期，进度落后于竞争对手。

在并购方面，辉瑞在新冠产品获得充沛现金流后，其“巨额并购”的基因觉醒，斥资430亿美元收购ADC公司Seagen。疫情以来，辉瑞用于并购的资金更是高达700亿美元。但是，这些并购没能带来预期中的回报。Seagen在2024年上半年，为辉瑞带来了15.87亿美元的收入。但这与辉瑞此前预测的“到2030年，Seagen系列产品有望贡献超100亿美元的年销售额”还有不少距离。另外，辉瑞在2022年以5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Global Blood Therapeutics，获得了镰状细胞病药物Oxbryta（voxelotor）。但近日，出于对患者最佳利益考虑，辉瑞从全球市场撤回了这款药物。祸不单行，2022年辉瑞以5.25亿美元收购ReViral，获得的两个RSV候选药物Sisunatovir和RV-299（RSV N蛋白抑制剂）也相继被辉瑞从管线中剔除。

辉瑞无论是自研，还是外部引进的管线似乎都遇到了不小挑战。而新冠疫情又变化太快，辉瑞新冠产品没能给公司带来预期的收入，针对辉瑞的质疑声越来越多。此时，Starboard value携10亿美元入股辉瑞，虽然其股票占辉瑞总市值不到1%，但其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说服其他股东加入自己的阵线，迫使管理层调整策略。据悉，Starboard Value由杰夫·史密斯（Jeff Smith）创立，风格强势，是华尔街最令人“畏惧”的激进投资机构之一。其通常的投资策略是，持有公司部分股权，力图对公司管理层和董事会施压，推动公司进行战略调整、削减成本、推动并购和改革，以优化运营效率，提升价值，为股东带来更高回报。这一次，Starboard Value问责辉瑞，指出导致其市值下跌的一系列原因，包括内部研发不顺利、管线估值低、巨额并购回报有限、未能达到预期的业务目标等问题，并敦促辉瑞降本提效，调整策略。

实际上，辉瑞早已开始调整，2023年辉瑞宣布削减40亿美元开支的计划，今年5月又公布了一项新计划，到2027年底再削减15亿美元开支。基于这两项计划，辉瑞在去年和今年都进行了多次裁员。在人事上，辉瑞也频繁调整，聘请了前诺华美国肿瘤业务的高级副总裁Tina Deignan担任肿瘤学商业化负责人，以帮助公司实现到2030年销售8种重磅药物的目标。另外，辉瑞首席科学官兼研发总裁Mikael Dolsten博士也将离职，辉瑞正在寻找研发部门的下一任负责人。无论是否受制于Starboard Value的压力，辉瑞都已开始改变，相信在不久的将来，我们将看到这家制药巨头的新面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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